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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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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第 49 章

沈皿盈眼前一亮:“德國好玩嗎?”

好住。

科拉肯點頭:“嗯。”

“我還沒去過誒, ”沈皿盈成功被他轉移了註意,想起來了老公哥的國籍,“對哦, 你是本地人來著。你要當我向導嗎?”

科拉肯:“嗯。”

沒有人能拒絕旅游的快樂, 尤其還有個當地人願意幫你。

提議的真是時候,沈皿盈動心了,這個破地方最近半年給她留下的全是非人回憶, 精神狀態岌岌可危, 急需一場治愈之旅。

沈皿盈心情很好地晃著腦袋, 這個問題很有可實施性, 她現在不止有當地人老公哥, 還有個波蘭來的菲尼克斯,這兩個地方都可以去看看。

一個在思索旅游, 一個在盤算加固房屋, 氣氛顯得愈發融洽。

“誒呀,是不是要辦旅游簽證, 有效期多少天來著...”

沈皿盈的聲音戛然而止,笑意還在臉上, 因為太突然了沒來得及撤走, 她眨了眨瞬間變得幹澀的眼睛, 咯噔一聲, 有個事情一直忽視了。

這半年,光顧著哭喊“我的朋友們你們怎麽了”, “不要小瞧我們的羈絆啊我一定會救你的”,“糟糕火烤一下怎麽這麽香”, “你,你還有你, 去把地給我澆了”,“你叫星期五,你叫星期三,你叫星期一。我不喜歡星期一,先吃你。”...

說起來,學校已經處於倒閉狀態,那她的留學簽證還生效嗎,她不會是非法人員吧?

不對。本來就是。她在怪物爆發前就被學校開了。

那群行政管理處的狗東西工作摸魚,效率低下,開人速度倒是快,蓋戳急得像是投胎證明。

用的是學生簽,但不再是學生。

那當然就是失效了。

沈皿盈漸漸地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盯著地面放空自己,實際上背後一涼,渾身冒冷汗。

科拉肯有點不解,暗中轉眼睛,在想他哪裏說的有問題。他還沒提房子的事情啊。

掰著僵硬的手指,沈皿盈在算時間。

失效之後,必須在60天內離開該國,否則將面臨非法逾期滯留的風險。

非法滯留時間超過180天但小於一年時,離境後三年內不得再次入境,且登上失信名單。

算一下,沈皿盈沈思,已經,已經...

完啦!

但這不是她的錯啊!

本來想沒有結果就回國重新辦再來繼續糾纏他們但是沒成想突然開始了生化危機。

警察同志,你們接受這個說法嗎,會的吧。

這麽一說,還不知道她後交的材料處理怎麽樣了,總感覺不太妙。

毛子哥他們不也滯留了嗎,他們怎麽處理的?

死腦子,快想。

沈皿盈咬著指甲,汗流浹背,她不如從老熟人那裏找找經驗,毛子哥們每天精神抽象又快樂,事發了也不走,在這裏駐紮那麽自然,肯定有他們的辦法。

不對。

簽證過期,首先得有簽證拿來過期。

他們本來就沒有。

她說等自己有錢了再忘本,那群家夥倒好,早就忘了。不然為什麽怕她說舉報。

哥,你們幹這個,不怕被遣返啊?

怕啥,都要求遣返30年了,駕照都是假的哈拉少。

兩眼一黑,看不見未來。

沈皿盈深吸一口氣,垂頭喪氣,有些抱歉:“...那什麽,我可能沒法去,我估計要上簽證黑名單了。”

“沒關系,”科拉肯補充,“我可以想辦法。”

無需為此煩惱。

只需要把護照,戶口本以及婚約狀況證明給他,其他的不用管,他能辦一個長期的。

就是名字後可能會多出一串不太好讀的德文姓氏。

那不重要。

說起來,她是不是說她那邊不需要戶口本了來著。

不過那可就沒法再回來了,科拉肯記得沈皿盈說過的話,他提議私奔離開的最開始,她不是很情願,想在這裏定居。

“你還想在這兒住嗎?”之前的對話真假參半,科拉肯覺得再確認一下比較好。

沈皿盈猛地擡頭,露出了一副遭受驚嚇的表情,好像他說了很恐怖的話。

“誰要在這個鬼地方定居!”她聲音拔高,仿佛有行政處罰在後面追,恨不得現在就跑,“走!我一定要走!越早走越好!走不掉不如吊死在這裏!”

科拉肯:“?”

想到可能會改變想法,但怎麽一下子搞這麽極端?

心臟突突跳,沈皿盈也不想的。

自稱了整整49章遵紀守法純情女大學生,怎麽她從開場就違法到現在,比這兩位雇傭兵大哥還不正規。

不行,再多拍點怪物的照片視頻作證,她要回去跪倒在大使館門口聲淚俱下,以證清白。

科拉肯試探:“先去德國?”

沈皿盈果斷應下:“去!”

只要不留在這個國家就行,提前一分鐘也是一分鐘,非法滯留總日期拿出去能好看一點。

科拉肯暗暗握拳,無聲慶祝。

“但是,就是,”沈皿盈別開視線,這話說出來,顯得她很像不法分子,“礙於一些簽證問題,我去了也,嗯,可能需要個偏僻安靜不會被政府發現的...”

科拉肯:“我知道個好地方。”

對口。

他好棒!

沈皿盈看他的眼神愈發不一樣了,接觸到現在,又是撈人又是精準撤退,想到這位哥靠譜,但沒想到能靠譜到這種地步。

怪不得菲尼克斯也誇他。

實在太有安全感。

她真心實意:“謝謝你,老公。”

科拉肯:“不。我該謝謝你。”他正愁該怎麽開口。

光是一句感謝不太夠,沈皿盈真情實感:“有你真好。”

科拉肯沒忍住,騰出只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腦袋頂毛茸茸,還很感恩地蹭了蹭他的手。

“你也是。”他也覺得有她真好。

當地人願意包庇她,雖然情況並沒有哪裏好轉,但沈皿盈心裏還是踏實了一點。

畢竟科拉肯身上散發的靠譜氣息太濃郁了,他往那裏一站,整個人顯得就格外有信譽。

菲尼克斯誇得好,科拉肯在沈皿盈眼裏的形象陡然拔高。

她拍了拍手,眼睛亮亮的,很期待:“那菲尼克斯也去嗎?”

科拉肯似乎聽見了個不合時宜的名字。

跟菲尼克斯有什麽關系。

沈皿盈眨眼:“他是我們朋友啊,既是你朋友,又是我朋友,還就這麽一個呢。”

這說法竟然莫名難以反駁,科拉肯有點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他的人際關系雖說不上簡單,但也算得上是沒有,朋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朋友要登門拜訪,還要跟他們住一起嗎?

這邊是朋友,這邊是家庭,好像聽起來非常健全。

那行吧。科拉肯點頭,沒有拒絕,反正菲尼克斯總不能一直賴著不走,他還有在波蘭的老家能回。

聊著之後的安排,就好像未來真的一片光明,充滿希望,沈皿盈抓羊都有了盼頭。

“抓羊抓羊!”

她只管決定做什麽,具體怎麽做科拉肯會想辦法,羊奇美拉有幻化的能力,他考慮該如何應對。

有匕首,有炸藥,也有槍。

“直接開槍?更穩妥。”

不給怪物留出蒙騙他們的機會。

沈皿盈搖頭,與其相反,她想利用這個特性。

因為她現在有一點迷茫,想借此確認,自己到底想怎麽做。

“你應該也一樣吧。”

沈皿盈猜科拉肯也是如此,他做出了掏手銬的舉動,卻又懊惱地放開,他還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麽。

正如同她說著去找數據,卻不敢向教學樓方向靠近,反倒想從朋友那兒問個不知真假的答案。

當局者迷,總得有個東西推他們一下,好能看清楚自己真正所處的狀況,自己真正想要什麽。

這些羊出現得可太是時候了,她就說吧,奇美拉不應該被喊怪物,她一般都管它們叫新能源。

安排兔頭人們耕地澆水,住鳥怪們辛苦搭建的巢穴,並對質量評頭論足。

鳥怪也是鳥,有的鳥會撫養其他鳥類的幼崽,啾,雖然你是卵生,她是胎生,但怎麽不算呢。

現在還有羊能兼任心理醫生。

別管,利用就對了。

但現在沈皿盈有點不自信了,她一開始盯著身邊的老公哥看,擔心自己一時鬼迷心竅,會看到那什麽很糟糕的畫面。現在不了,現在滿腦子都是長腿跑的簽證。

這都不是她目的啊!

沈皿盈咳了一聲,提醒科拉肯:“你,你不要想奇怪的事情啊。”

科拉肯:“...”

壞了,不會看見一個巨大的地下室吧。

說起來,羊幻化出渴望,是只針對個人,還,還是都能看見?

兩人腳步同時放緩,汗流浹背。

科拉肯:“羊。還,還抓嗎?”

沈皿盈:“你為什麽那麽不自信?”

科拉肯:“沒。”

科拉肯:“你為什麽看起來也?”

沈皿盈:“沒。”

沈皿盈:“對了,菲尼克斯說你有看DVD,是什麽類型...”

科拉肯:“別問。”

別問,對彼此都好。

他說得對。

“好,”沈皿盈及時止住不該有的好奇心,“還是聊點別的吧,比如羊。”

羊被視為惡魔的象征,和航海的故事脫不開關系。

海上孤寂,沒有享樂之處,便用羊來排憂解難。

明明是由人主動的惡意,人卻不願說出來,於是便編造謊言,將過錯推到[怪物]的身上。

從來沒有什麽怪物。

“變化成渴望的樣子,是另一種擬態嗎?聽起來似乎和校區的鳥很像。哦對,你聽說過塞壬嗎,希臘神話裏的一種怪物,人首鳥身,用歌聲誘惑航海者,我一直覺得鳥怪和她們很像。”

沈皿盈又看了科拉肯好幾眼,點頭,肯定:“果然很像。”

科拉肯:“誰?”

“提到塞壬就會想到奧德修斯。我一直好奇神話中的人類英雄什麽樣,應該就是你這種吧。”

沈皿盈真情讚美,不然為什麽總忍不住看他。

她可太有一雙會欣賞美的眼睛了。

宛如雕塑般的軀體,健壯無比,即便平靜時也蘊藏著巨大的力量,無一不完美飽和,盡顯人體之美。

奧德修斯,獻計攻克了特洛伊,戰爭後卻因觸怒海神,被迫在海上漂流十年之久,不得歸家。

他在途中遇見了蠱惑人心的塞壬。

塞壬怎麽說?

[奧德修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佩涅洛佩。你為何還沒歸家?我和孩子們都很想你,快過來,快從那阻攔我們相見的船上下來,回到你的家庭來,來擁抱我,來親吻我。]

奧德修斯知道,說話的那不是他思念的妻子,是個慣會甜言蜜語騙人的小怪物。

於是奧德修斯用蠟封住耳朵,將自己綁在船只桅桿上,決心不聽,方才安然渡過。

他不是英雄奧德修斯。即使他們都付出了成為英雄的代價。

是的,沒錯,十二艘船的同伴盡數死在歸鄉途中,僅剩他一人。

——你還年輕,你要活下去,活著回家。

但他卻沒有不顧一切也要回去的家鄉,那兒沒有妻子和孩子等他。

只有海上的小塞壬跟他說話。

他不是英雄奧德修斯,他願意聽。

他是科拉肯。

游離於海底的海怪,有著多只觸手巨大怪物,靜靜地聽塞壬唱歌。

當她咒罵船上的人為何不下來,他便自海下浮現,把平靜海面攪成旋渦,牢牢纏繞住輪船,將其殘骸卷入洋底。

她對每艘路過的船都那麽唱。

他知道。

但她對他唱的詞有所不同,會耐心地陪他玩佩涅洛佩的游戲。

因為塞壬的翅膀被繆斯拔去,無法飛翔,只能在海岸線附近游弋。他們力量懸殊,要配合,否則她會成為腹中餐。

她怎麽想,他倒是也知道。她只是不敢。

但怎麽辦,他喜歡聽她唱歌。

沈皿盈停下腳步,拽住他的衣擺,目光與食指共同指向前方,顧不上扭頭看他。

她吸了一口氣:

“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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